太阳在十点四十五的时候躲到了云层后，天空也变成了乳白色。这是比晴朗还好的天气，因为这意味着眼睛不会被太阳晃花。
阿尔特米亚在更衣室里，听着帐篷外越来越吵嚷的声音，似乎能隔着帘布看到看台渐渐被坐满的样子。
奥利弗当初是怎么做的赛前动员？他一般都讲些什么？
阿尔特米亚发现自己其实不太能想起每个赛前他挨个叮嘱队员的那些话，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他看着她说“格兰芬多没有最好的队长，我们只当更好的”。
我真的能做到比你更好吗？阿尔特米亚拿不定主意，但她确实相信自己已经做到目前能做到的最好了。
这时球场上隐隐传出了歌声，距离开赛还有十分钟。
“斯莱特林在今年更新了阵容，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代替德里克和博尔成为了击球手。”阿尔特米亚站了起来，她开口时更衣室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追球手是我们都熟悉的。蒙太成了队长，普塞也从替补变回了正选——当然，还有一个是沃林顿，对于他我们也不陌生。”
平心而论，沃林顿算是斯莱特林球队里打得最干净的球员了。他从来没做过扯头发抓扫帚或是撞人这一类没品的事，这也导致他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里特别不显眼——不过阿尔特米亚看过霍琦夫人统计过的数据，沃林顿前年的得分在追球手里排第五。显然，他不是凭借体格或是家世才把普塞从正选挤到替补席里的。
“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斯莱特林的阵容变了也等于没变，他们的击球手还从两个经验丰富的傻大个变成了两个经验缺失的傻大个——”
阿尔特米亚顿了一下，等他们笑完才继续道：“我们不能指望斯莱特林队打得有多干净，但我希望大家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要给他们创造点球的机会——罗恩，振作起来，你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不是球队的弱点。”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乔治抛了抛手里的球棍，然后踢了一脚面色惨白的罗恩，“你最好快点习惯点球，和斯莱特林打时守门员的作用大到你无法想象。”
“是啊，”弗雷德说，“我可不想一直打憋屈的魁地奇。”
“他很快就能见识到了。”阿尔特米亚的目光扫过安吉利娜、凯蒂、弗雷德和乔治，“很高兴看见大家都扎紧了头发，这对即将到来的比赛也大有帮助——不不，罗恩，你不用，守门员有头盔——”
“……我记得伍德没有头盔。”到处找皮筋和发带的罗恩恍惚道。
“那是因为他迷信头盔会挡住鬼飞球呼啸而来的风声，”安吉利娜说，“我们劝过，但他坚持不用。”
“你别学，”哈利插嘴，“伍德被砸晕的次数遥遥领先。”
“如果你觉得取下头盔会好一些的话，那当然也可以。”阿尔特米亚说，“选择权在你。”
罗恩看上去很想让自己一昏了之，但鉴于他练习时都没有卸过头盔，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继续戴上。
“好了，我想大家都没问题了？”这时球场的欢呼声突然大了起来，阿尔特米亚听到了李介绍斯莱特林球队的声音。
“那么？”阿尔特米亚伸出右手，这一次她把手放到了最下面。
其他人依次把手搭上来——如出一辙的半指手套，除了罗恩——守门员的手套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格兰芬多必胜！”阿尔特米亚说。
“格兰芬多必胜！”
*
格兰芬多球队走出去的时候看台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红金色的海浪汹涌地呼啸着，几乎要把整个球场淹没。
李富有激情地介绍着格兰芬多队的情况，但阿尔特米亚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了。
斯莱特林队的七个球员胸前都别着一枚银色的皇冠徽章，上面大写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马尔福站在蒙太旁边，白金色的头发跟那枚徽章一样刺眼。他的目光轮流扫过阿尔特米亚和罗恩，最后落在哈利身上，轻笑着拍了一下胸前的徽章。
阿尔特米亚听到哈利轻声骂了一句。
马尔福最后看向阿尔特米亚，露出了他惯常的、挑衅的笑。
“你很喜欢做徽章？”阿尔特米亚冷冷道。
“不，”马尔福说，“是他们值得。”
“多谢，我安心多了，”阿尔特米亚没有回头看罗恩的表情，“上一次做徽章的结果可不如你的意，不是吗？”
“好了，都安静。”胸前挂着哨子的霍琦夫人走到了两队中间，“队长们，握手。”
阿尔特米亚上前一步，跟同样走出来的蒙太握手。
这一项她早有心理准备，蒙太快要把指骨捏碎的力气也没让她的表情波动一下——她用更大的力气回敬了回去。
而蒙太对此显然没有任何准备，他的面色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瞬。
“……你最好做好了被我打得满脸开花的准备。”蒙太的脸色难看极了。
“你没那个本事。”阿尔特米亚微笑道。
“好了，松手！”霍琦夫人吼道，“所有人，上扫帚！”
队员们依次升空，接着霍琦夫人踢开球箱，两位队长确认无误后也骑上扫帚，飞到半空中围成的圈里静候发球。
先是金色飞贼，然后是游走球。
“阿尔特米亚·波特抢先拿到了鬼飞球，她突破了蒙太和普塞的防守，直冲球门——啊哈！孩子们，比起向梅林祈祷打中她，你们更该祈祷打出去的游走球不会反噬队友——漂亮！阿尔特米亚！十比零，格兰芬多领先！”
红金海掀起了浪潮，还有那从未间歇的歌声。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她这才发现歌声竟然是从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传出来的，潘西站在最前面给他们做指挥，音调随着她的魔杖起起伏伏。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韦斯莱保我赢这场，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好听吗？”布莱奇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德拉科写词的时候简直文思泉涌。”
“他也只能干这个了！”乔治飞过来把砸过来的游走球狠狠击飞，“那个讨人厌的小鬼！”
阿尔特米亚迅速回神，把鬼飞球抛给了中线的安吉利娜。
她隔着宽阔的球场看了罗恩一眼，然后冲她们做了个手势。
那是“全力进攻”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