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比赛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行。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阳光透过魔法穹顶洒在了餐桌上,南瓜汁像是一壶壶熔金。
今天的格兰芬多餐桌依旧很吵,但是阿尔特米亚身边却很安静。她反常地没有去催队员们多吃东西,而是和乔治坐在长桌尽头,远远地看着以弗雷德和李为首的人大笑打闹。安吉利娜也没有让他们保持安静,反而举起牛奶杯跟他们一起跳来跳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已经赢了。”阿尔特米亚往嘴里塞着培根,嚼了好几口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安吉利娜毕业想做什么?”
“解咒员吧,”乔治正从沙拉里挑着鹰嘴豆吃,“她之前就对比尔的工作很感兴趣。”
“她怎么也那么高兴?”
“妈妈约了约翰逊夫人见面,”乔治把没有鹰嘴豆的沙拉推给阿尔特米亚,“虽然我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是她们似乎已经参观过彼此的家了。”
阿尔特米亚感觉很割裂,语气几乎是敬畏的:“他们要订婚了?”
“嘘,”乔治一把捂住她的嘴,“别跟别人说——赫敏也不行,知道吗?”
阿尔特米亚眨眨眼,乔治立刻补上:“哈利也不行。”
看到她点头了,乔治才把手放下来。
“我以为弗雷德会到处炫耀,”阿尔特米亚继续吃沙拉,“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他怕闹得人尽皆知后安吉利娜会生气,所以只会在我面前拼命炫耀。”乔治说,“连李都不知道,因为他觉得要是他知道的话会在解说时通知全校。”
阿尔特米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打了个冷战:“确实很尴尬。”
“不,”乔治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事实是他目前都忙着在复习,没时间去准备求婚。”
“……”
阿尔特米亚决定不去思考乔治为什么会感到惊讶:“如果乌姆里奇还在,你们就不准备复习了吗?”
“怎么说呢。”乔治吞下一个煎蛋,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们虽然喜欢恶作剧,但是从没做过足够把自己开除掉的恶作剧。”
阿尔特米亚点点头。
“如果她还在的话,我们估计会大闹一场,然后在她开除掉我们之前逃离学校。”乔治耸耸肩,“比如炸掉她的办公室,又比如送她一发烟花。我和弗雷德其实还在研制一种便携沼泽地,准备扔在她办公室外的走廊——如果没有教授帮忙的话,她回办公室都得划船了。”
阿尔特米亚想象了一下,突然有点期待那个画面。
“我们打算在这个暑假开业。”乔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偷听后继续道,“开业前我带着你去,想要什么随便拿。”
“当然,开业后也随便拿。”乔治补充道,“我只是想带你参观一下。”
阿尔特米亚震惊了: “你们赚回本了?”
“算吧,因为哈利把他的三强争霸赛奖金给我们了。”乔治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说比起把它存进金库,他觉得巫师界更需要被投资一些欢笑。”
阿尔特米亚再次震惊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先问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还是先问哈利究竟为什么要背着自己说这些很酷的话。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乔治说,“但我觉得比起‘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免单’这个理由,你会更接受这个。”
我当然只会接受这个,阿尔特米亚默默想着。
她终于明白刚才乔治一直在偷瞄谁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也一下子就合理了,比如为什么韦斯莱笑话商品店一下子就多了那么多新品,还有为什么他们做试验的次数突然就变多了。
这时礼堂突然喧哗了起来。阿尔特米亚回过头,就看到拉文克劳球队走出了礼堂,戴维斯走在最前面,对上阿尔特米亚的目光后还冲她挥了挥拳。
格兰芬多长桌开始喝倒彩。
“阿尔,你知道吗?我和弗雷德以前还接过很多委托业务。”乔治突然开口,“比如被谁骂了或者打了想还手但是自己又打不过、或者不想上魔药课想要请假去医疗翼却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阿尔特米亚又听他列举了几个实例,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刚才戴维斯在求我打他。”乔治评价道,“是那种想去医疗翼但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的类型。”
“你最好别,”阿尔特米亚一下子警觉起来,“赛前赛后都不行——尽管这是你最后一场——尤其这还是你最后一场比赛!”
“我是说场上。”乔治说,“用游走球打他不犯法。记得吗,队长?”
*
梅林就像是知道阿尔特米亚想要一个绝无仅有的好天气一样,开赛前三十分钟时连风都停了。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球场,也透过窗户落在更衣室里。帐篷的顶部透着光,像是裹着一团炽热的火。
球队成员们在更衣室里各自热身,阿尔特米亚翻开了队长记录本,把每一个球员的名字都写了上去。
这会是乔治、弗雷德和安吉利娜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本子上了。
帐篷外是熟悉的喧闹声,还有李的试麦声。自从乌姆里奇到了之后学校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而帐篷内的乔治和弗雷德在大声说笑,安吉利娜也拿着鬼飞球和凯蒂对抛,哈利——
“你不高兴吗?”哈利坐到阿尔特米亚身边,低下头把她的神色看清楚了一点,然后松了口气,“还行,至少没哭。”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心情有点复杂。”阿尔特米亚继续写罗恩的名字,“罗恩呢?”
“赫敏有事找他,刚刚出去了。”哈利没戳穿她,“这样吧,你设想一下,如果今年毕业的是我——”
“好了,可以了,”阿尔特米亚一点都不想设想这个,立刻打断他,“我现在心情不复杂了。”
哈利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我觉得就算难过也很正常吧,”阿尔特米亚犹豫了一下说,“就算乔治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也一起打了五年的魁地奇了。还有弗雷德和安吉利娜——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好,但是一想到明年见到的球员不是他们,魁地奇对我的吸引力好像都没那么大了。”
哈利想了想:“那我去当击球手或追球手?”
阿尔特米亚感觉自己一秒就被治好了。
“哈利,你是我永远的找球手。”阿尔特米亚握住了他的手,语气诚恳极了,“只要你在,我相信就算格兰芬多队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能赶在其他队进十五个球之前抓到金色飞贼。”
“什么在十五个球之前抓金色飞贼?”罗恩掀开帘子就听到这句话,顿时不太高兴,“我是摆设吗?”
哈利:“赫敏找你干什么?”
“噢,她说海格有事找她,不能来看我们比赛了。”罗恩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哦,对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王冠徽章,得意洋洋地按了一下,里面立刻传来熟悉的歌声。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绝不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阿尔特米亚有些惊讶,但又觉得这确实在情理之中:“她改歌词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改的,”罗恩的脸有些红,却又在意识到自己脸红后大声清了清嗓子,“总之赫敏说,如果斯莱特林继续唱这首歌的话,就摁一下这个徽章——嗯,可能是有屏蔽作用吧,我不太清楚。”
“确实有效,”弗雷德笑着说,“看,小罗尼都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罗恩恼羞成怒地看了过去,又突然想到他俩今年就毕业了。
他顿时舒心了不少,决定不跟他们计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徽章别在了自己的胸前。
而那个徽章还在接着唱。
“韦斯莱真真是好样,
一个球都不往门里放,
格兰芬多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