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文臣他人设崩坏7
类别:
女生频道
作者:
佛系叽歪字数:2473更新时间:25/08/28 15:13:25
青黛点了点头。因瑄陵君是个性温柔的好主子,她也就大着胆子问:“瑄陵君,您可是有什么需要缝补之物?我……我可以替您缝。”
室内灯火摇曳,魏子稷摊开手,那根银针赫然就躺在掌心,闪出微弱银光:“你想要,来拿。”
待这小丫头伸手触碰到毒针的那一刻,他就这根毒针攥入手心。
只是不知……
如此算得上死于她手吗?
试试也无妨。
从前循环了数轮的人生都证明,自我了断行不通,死于无名小卒之手则更行不通,待他气绝,他还是会作为瑄陵君魏子稷诞生于这世间。
除了安安分分考科举,最初那几轮人生他甚至走过许多离经叛道的路。
噢,这大祈皇位,他也坐过。
可惜,踏上了不符合既定人生的路,他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然后他又会作为魏子稷重来一次。
实在是厌烦透顶。
穷途末路,最后希冀只落于这小女奴身上了。
毕竟,她……
算是旧相识呢。
此刻,魏子稷目光沉静地望向她,轻声笑道:“傻站着做什么?你不是想要用针吗?”
青黛盯了他手掌半晌,迟疑道:“瑄陵君,您将银针放桌上就好,阿青自己取。”
“为何?”
青黛将手往后缩了缩。她这双手硬黄如蜡,还有纵横交错的旧疤盘踞指间,摸上去定然粗粝不堪。她眼帘低垂:“您素来好洁净,阿青不敢唐突……”
亟待找死的魏子稷:“……”
这丫头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一绝。
才相处两日,就摸清了他这毛病?
魏子稷道:“无妨。过来拿。”
青黛心中略微忧愁地叹气。瑄陵君都反复说了三遍,她若不照做,不会被丢回奴苑吧?
她咽下一口口水,忽然眼中一亮,声音轻细道:“瑄陵君,您可以等我片刻吗?我去底下拿双木筷!”
“……木筷?”
“嗯!”青黛点点头,伸出两根指头,作出夹东西的手势,“这样取针。”
魏子稷:“……”
这丫头不愧能成为“变数”。
简直想一出是一出。
魏子稷面上仍是春风和煦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幽深。他抬手,倏地捉住了青黛手腕:“阿青,你这样对兄长避之不及,我要难过。”
男人并未用蛮力,只是那冰冷的五指缓慢收紧,将青黛的指尖一寸寸拉近自己掌心。
“等……等等!”青黛被吓得一抖,随即脸色似火一般烧起来,“瑄陵君,我看不太清,您先松手!我、我自己取!”
魏子稷没松手,但放松了力道。
言罢,青黛弯下腰,她没敢靠太近,却当真十分努力地眯起双眼,“这针怎会这样细……”
她两指在魏子稷掌心这揪一下,那揪一下,就是没能拈起银针。
青黛满脸认真,内心也开始较劲,不自觉把头越埋越低。
魏子稷垂眸瞧着这颗几乎快埋进他怀里的脑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一次寻死失败的他面无表情道:“算了。”
“我唤小二给你寻套新针线。”
“等……”青黛语气带上明显喜色,“瑄陵君,我摸到了针头!”
魏子稷扬唇。
那便是此刻了。
他手腕使力,五指以惊人的速度骤然收拢,决绝地将青黛尚未来得及撤回的手连同那一根毒针,一齐死死攥入掌心!
殷红血珠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来,魏子稷张开手掌,愕然抬头。
那丫头苍白的嘴唇颤了颤:“瑄……”
她竟然将银针裹在了手心之中!
青黛甚至来不及呼痛,她本就灰蒙蒙的双眼逐渐失焦,膝头一软,便向前栽倒下去。
魏子稷目光黑沉。
在青黛瘫软的一瞬间,男人无言起身,展臂将人接入怀中,而后指尖毫不迟疑地撬开她冰凉失温的嘴唇,将一枚有市无价的解毒丹塞入她喉中。
他的举动不带温情,近似冷酷。只是目光掠过那张苍白小脸时,揽在青黛腰际的手还是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当真……
是变数。
等青黛睁开眼时,她已坐在了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内。
她迷迷糊糊地摸额头,脑袋突突地疼。就在此时,马车又碾过一个深坑,车厢瞬间倾斜,她的脑门咚一声撞上木窗。
“……”青黛眼冒金星,小声抽气。
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去问瑄陵君借针线了吗?然后……然后……
青黛摸着额头,默默坐直。瑄陵君不知为什么突然收紧了手,她吓了一跳,压根来不及多想,就抢先一步将银针握在了掌心。
她松了一口气。
瑄陵君应该没事吧?
她皮糙肉厚,从小做活时,因眼睛不好,不知被扎了多少次,不过流点血而已。但……昨夜她怎么就突然失去知觉了?
青黛展开手掌。
那处还留着一个乌黑的针眼。
咦?
“醒了?”
青黛慌忙将手背到身后,抬眼才发觉瑄陵君就坐在她不远处,不知瞧了她蠢兮兮的动作多久。
男人头顶一枚白玉冠,身着淡青色襕衫,腰间束一条深色革带,周身素雅。他无奈轻叹:“还疼吗?”
“……不疼。”青黛恭敬地答。
说完,她小心问道:“瑄陵君,昨晚……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睡?”魏子稷浅笑,那笑意如春江水一般漫过眼底,似是拿她没办法,“那阿青你睡得好吗?”
青黛老实点头,连在奴苑时常年会做噩梦都不做了,酣睡得跟沉沉死去了一般。
她再度偷看了魏子稷两眼。
“怎么了?”
青黛问:“瑄陵君,我们这是去……”
马车缓慢地驶进皇城脚下,魏子稷看了眼窗外,“自然是随我回家。”
青黛悄悄摸上心口。
吱呀——
推开薄薄的木板门,入目的小瓦房虽旧,却无破损,窗明几净,处处透出清贫之色。
青黛抱着行囊,一时没敢迈步。
她真的离开奴苑了?
她真的……随瑄陵君回家了吗?
魏子稷看呆滞的小丫头,不禁笑道:“早与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大人。如今后悔了?”
“不后悔!”青黛头一次说得这么大声,跟从心底喊出来似的,“如何都不会后悔的!”
这处比奴苑好百倍!千倍!
“不过……”离开了那阴云密布的钺郡,青黛胆子都大了些,也或许是瑄陵君从不摆架子,就真切地宛若一位温和耐心的兄长。
她心中好奇,就问出了口,“听他们说,瑄陵君是风光大好的状元……”
魏子稷坦然道:“被贬了几回。”
“话本里还说……瑄陵君出身昭陵山庄……”现任武林盟主之子,怎么也不该沦落到这样清贫啊。
魏子稷更坦然:“魏盟主说,若我去考科举,他就把我逐出家门。”
青黛:“……”所以现在连爹都不喊了吗。
“那间是阿青的卧房。”魏子稷抬手指了一间屋子,目光清亮而专注地落在青黛脸上,“如你所见……”
“从此后,便是我们两人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