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溪流千年 第一卷第216章从此不是栾姓人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南觉字数:1930更新时间:25/10/01 06:59:31
    同一时间,天药宗的冰宫之中,传出了好消息。

    所有大人物都聚在冰宫里,也不敢用术法来驱寒,张百喆看了一眼水晶棺,棺内有一株奇异的药草长成,其枝叶上覆盖着一层奶白色的露水,正是龙髓玉露,孙梓凯助他取出来的那株赤霄龙血藤上,竟有足量的龙髓玉露,原本一滴就够了,现在三十滴也不止。

    张百喆满意地转回身说道:“神祖的魂根已经找到,她虽然身灭,但魂未散尽,冰宫过寒,困住了其魄,加上龙髓玉露如此之多,无需三百年,我看只需三年,神祖就能重生了。”

    原来那位天玄坠落的神女,并未真正死去,虽然被毁灭了肉身,但灵魂一直游离在寒殿之内,其实这座冰宫和水晶棺都是当年神女为了护住自己魂魄而设立的至宝,她的伤势太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符法,每次复发都是丧命程度的,只能靠着夺舍女子身体来维持生命。

    而冰宫和水晶棺都能够困住灵魂而不散、不走,说白了,孙梓凯毁灭的只是她上一次夺舍的肉身而已,而龙髓玉露出现得又太及时,使其魂魄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

    张百喆多日的愁绪一扫而尽,他长长一叹,说道:“苍天有眼,神祖有救了。”

    底下的天药宗老家伙们像卸去了千斤重担一般,有人直接瘫倒在地,天药宗的根基保住了,而他们又朝着两边散开,露出了一直跪在此地,未曾进食进水的栾索。

    栾索保持着跪姿,可命已经没了七八分,这冰宫过寒,他又不能大起灵气而护体,加上近二十日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天药宗老家伙们的本意就是让他跪到死。

    栾索缓缓抬起头,他的眸子已经没了神采,灰蒙蒙的,但眼角流泪,颤颤巍巍的说道:“神祖....有救....天佑我宗,不孝徒孙,甘愿领死。”

    张百喆双手背在身后,顿了一会儿,淡淡道:“你既知罪,可愿受罚?”

    “罚?”不仅是栾索,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张百喆说罚,其实就是饶了栾索一命,这还真真出乎意料,张百喆对这些晚辈可是没有任何情分可讲的,冰宫神祖出事,就算是宗主,也难逃一死,怎么张百喆会手下留情呢。

    栾索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怎...怎么罚?”

    张百喆却未直接回答,而是对所有人说道:“我已知晓冰宫内发生之事。”他顿了三息,接着说道:“与孙梓凯无关,这是一场劫难,并非人祸,你们之后不必再找孙梓凯的麻烦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张百喆的意思,他怎么突然对孙梓凯改观了,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老...老祖,这劫难的根源是......”

    张百喆冷道:“告诉你们作甚,反正也理解不了。”

    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回道:“是是。”

    张百喆又看向栾索,说道:“你继续做宗主吧。”

    “啊?”众人一头雾水,迷茫地看向张百喆。

    张百喆继续说道:“从今之后,我要你忘记一切仇怨,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老祖,徒孙不解。”栾索也不明白张百喆的意思。

    张百喆望着众位后辈,叹息道:“诸君,是炼药之人,也是行医之人,应当敬重生命,蝼蚁的命...”他回头指向了水晶棺,“与神祖的命,原本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背负的东西不同,所以才会有了意义的轻重,也才有了牺牲。你我皆会因掌握局势之轻重缓急,而放弃或剥夺任何人之性命,此无德但无罪,可你我皆不能因蝼蚁命贱而随意将其践踏,修行之道上,站得越高,跌落之时的代价也就越大,到头来,谁都是贱命一条。”

    众人不敢回应,张百喆又对栾索说道:“你与任何人的怨从此都断了,踏踏实实的做好你宗主的本分吧,眼里别只瞧见自家人脉,当年神祖建宗立派,收留的第一个弟子,就是个沿乡乞讨的小乞丐,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当年的一棵焉儿吧唧的树苗,成了参天大树,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林海,宗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以后不是栾家人了,而是天药宗百姓之主了。”

    栾索怔怔地望着张百喆,而后双手按在了地上,头磕了下去,但许久并未给予回应,张百喆见此情形,从水晶棺中引出了一滴玉露,此物已经沾染了那药草之气,变成了碧绿色。张百喆将玉露点射入栾索的额头。

    栾索恢复了些生气,再抬头时,眼里还若有多少迷茫,张百喆见此情形,眸子里多了一分威慑,冷道:“看来,真要让你死一次才行。”

    他跳到了栾索身前,一指头戳中其额头,栾索的眼睛只剩眼白,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低吼,好似十分痛苦,约莫半个时辰后,张百喆才撤了灵术。

    而栾索趴到地上,大喘着粗气,眼角竟有泪珠,原来张百喆将术法带着记忆渗透入栾索的脑海,那记忆中,带着张百喆曾经所杀的数百人的死状,张百喆让栾索成为那数百人,也死了数百次。

    “怎么样,死的感觉如何啊。”

    栾索用手扣着喉咙,好像喘不过气来,可他额头里融入的玉露救了他,一股温良的灵气让他的心慢慢平静,他再度起身时,眸子里竟多了一份胆怯,而胆怯伴生的,竟是怜悯之色。

    栾索磕头道:“晚辈知罪,甘愿受罚,从此之后,晚辈不再是栾家人,而是天药宗宗主,过去之仇怨,晚辈不再深究了。”

    张百喆嗯了一声,“是时候了,累了。”

    其余人赶忙应和道:“恭送老祖闭关。”

    “谁说我要闭关了?”张百喆冷道,“我要在外面待一段时间,与你们无关,无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若无解决麻烦的能力,就不必担任要职了。”

    众人连忙答应,而张百喆随即化成一团气离开了。